古墓傳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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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墓傳承
時光飛梭，孫婆婆從外頭帶來一枝嫩綠樹枝，開春了。石室到底是局限，外頭一回暖，小龍女就帶著趙敏出墓練功。
山林翠綠，鳥鳴悅耳。林間兩條白影穿梭期間，糾纏又分開，分開又糾纏。小龍女冷著神色，她微蹙著眉與趙敏對上一掌，兩人又迅速的分開。她甩出兩條綢帶如皮鞭般抽打過去，金球叮叮叮作響，趙敏飄然向左閃過，那綢帶也突轉方向由右向左掃去，趙敏去哪那綢帶就去哪，一時緊追不舍。
趙敏躍到一棵松樹前，在綢帶掃來時三腳並兩步爬上樹，那綢帶一擊未中氣勢也未去，小龍女盯著趙敏已經爬上樹，她飛身向前幾步兩袖揮動，那兩對綢帶立即相互交纏著樹身竟硬生生的絞斷了兩人粗的樹身，松樹轟然倒地，爬到中途的趙敏轉身一躍抽出腰間軟劍，寒光一閃，劍氣先臨。
小龍女向右躲過那道劍氣，劍氣深深地在泥地裏刻下了痕跡，她暗道：“敏敏的劍法越發好了。”小龍女急速向後退去，雙綢帶長度縮短又再迸發襲向空中的趙敏，一時刀光劍影，兩袖紛飛。
趙敏從空中落下，劍氣紛飛，擊退席卷而來的綢帶。一時二人打得不相上下，小龍女使得一手好綢帶，趙敏的劍挑不破也刺不破，更要擔心綢帶纏上手臂。
僵持之下，趙敏只得兵出險招。趙敏的長劍被小龍女的綢帶纏上，她手腕一抖，長劍遭擊斷裂成兩段，她一腳將那被綢帶纏住的半截長劍用力踢向小龍女，接著又將手中的劍柄再當暗器投擲。
小龍女神色一凜，方才綢帶已去勢，遭趙敏那一踢迅速回轉，她雙手交叉，使另一邊的綢帶纏繞住形成一股重重將那劍柄擊開。中間視野一瞬的遮擋，趙敏潛行在綢帶下方抓住被卷進的半截劍身，向旁旋身一轉避開綢帶的砸擊，滑行半尺卸力後，她猛地一蹬向前沖去。
斷劍擦破小龍女的肩袖，小龍女的足尖停在趙敏的脖間，趙敏腰身後仰，右手握住小龍女的腳踝，雙膝則跪倒在地。
“好腰力。”小龍女收回腿，伸手將趙敏拉起來。
趙敏揚起唇角，最後一招真是驚險，就差一點。“承讓了。”這次切磋是她贏了。小龍女看著趙敏手上的傷痕思索，雖然她臨時用布纏住了手掌，抓取斷劍的時候還是劃傷了手。“莽撞，下次不可。”她斥責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趙敏答道，她終於勝了小龍女一招，若是下次她也許還敢。
“姑娘們，你們在哪裏？”遠處傳來孫婆婆的喊聲。
小龍女一瞧周圍景色，竟然和趙敏越打越到外頭，都要到全真教的地界了。趙敏雙眼似有星辰，經過這次切磋她領悟出一些心得。古墓派的武功終是女子所創，趙敏之前所學都是男子所創的招式，一時難以矯正，此番也不特意化剛為柔，招式上使得也更順了。興致高昂，她不知覺地向前出拳要感受那道力道。
小龍女握住那不安分的拳頭，“婆婆在找我們了，你再這樣我就又要禁武了。”
“別別，我們去找婆婆。”趙敏轉而拉住小龍女的手，縱身一躍，二人飛舞在林中，幾息之間就循著聲音降落在孫婆婆面前。
“哎呀，你們可真讓我好找，竟跑到這麽遠的地方。”孫婆婆瞧二人攜手而來，滿臉笑意，有說有笑，心裏流過一絲甜意嘆道：“趙姑娘和龍姑娘越發漂亮了，讓這兩人終老古墓真是可惜了。”孫婆婆早已快是半個身子踏入棺材的人了，她可惜也是在心中可惜，要是說出口只會讓小龍女惱怒。
小龍女親手將趙敏的傷口包紮好，趙敏乖乖地坐在石凳上，雙眸明亮，唇角揚起，“龍姐姐，這點小事我自個就可以做。”她特別喜歡瞧小龍女認真的模樣，真好看。
“不樂意？”小龍女系好結，擡眸瞪了一眼趙敏，語氣不悅道。
“那沒有。只是辛苦龍姐姐了。”
小龍女輕哼作答。她從懷裏拿出一雙白色的手套，“拿著。”她說道。
“這是？”趙敏接過手套，輕盈又柔軟。
“這是由天蠶絲織成的手套，刀槍不入。以後你不要空手奪劍了。”小龍女神情平淡，似乎送出去不是寶物，而是一堆雜草。
“這我怎...”趙敏剛想拒絕就被小龍女瞪著，她話頭一轉，“那我只要一只。”趙敏留下右手的手套，將左手的手套塞入小龍女手裏。
“一人一只，誰也不虧。”趙敏笑道，小龍女也不再多言。
二人從林中練劍回來後，用過午膳，小龍女就不見蹤影，趙敏就像失了主心骨般呆呆地盯著手上的傷勢發呆，也不上藥。這不，小龍女回來就有了剛才的一幕。
“原來龍姐姐是給我去拿寶物了呀，我也得想想送她些甚麽。”
趙敏心想著小龍女對金銀財寶不感興趣，平日裏不點胭脂，小龍女收到會高興的是什麽呢？她想到了大廳裏掛的祖師婆畫像。
這日，晨起時分，小龍女練劍舒活筋骨，趙敏就在一旁彈撥著琴弦。她瞧小龍女身隨劍走，白衣翩翩起舞，靈光一閃，折下一根小樹枝，在泥土上揮舞。小龍女舞劍完畢她就看到趙敏將樹枝扔倒一旁，拍去手上的毛刺，滿意地看著地面。
“你畫了甚麽？”小龍女問道，走近一看，原來是自己。
“怎麽樣，不錯罷。”趙敏向小龍女邀功道。
“嗯，畫功了得。”小龍女稱讚道，趙敏抿唇而笑。
“人不美嗎？”趙敏順勢說道，見小龍女蹙眉思索，心底一樂，“龍姐姐自然美。”小龍女自然不像某人不要臉皮，嬌嗔地瞥了一眼某人，某人只是笑得張揚，惹得被掐癢癢肉。
“哎呦，龍姐姐害羞了。”趙敏呵呵笑道，躲著小龍女的撓癢攻擊。
林中充滿了少女的嬉鬧聲，歲月靜好。
趙敏一回活死人墓直奔書房，小龍女則要訓著玉蜂，由她去。趙敏坐在書房裏，她看著筆下的畫，雙手將其揉成一團扔到一邊，又重新著筆畫在紙上。她想畫出之前的泥土畫卻總覺得哪裏不滿意，畫紙上的線條淩厲，女子一身白衣似雪，神色初見冷淡但唇角的線條卻輕輕一挑，再看這貌美女子似乎在笑，那原本冷淡的眉眼卻又讓人覺得柔情似水，三尺長劍直指看畫之人也讓人覺得背後一寒，還缺了一份瀟灑。
思緒紛雜，趙敏放下筆，逛到書架邊隨意拿了本游記看，“有了！”翻閱了幾頁她將書一扔，回到案幾匆匆下筆，深怕靈感再跑。筆停，那幅畫像被趙敏舉起，畫中女子一身白衫背對著看畫人，她側臉的神情冷淡望向遠處，邁著輕靈步伐走近雲霧深處，趙敏又添了幾筆畫上幾棵雲松才滿意一笑。
“倒是把她畫得更仙了。”趙敏在右下角落款道，她寫道：“只在此山中，雲深不知處”這詩句應景。她支著下顎，站在案幾前思索著，那兩幅畫被她並排放著比較。
“果然還是這幅好。”趙敏指尖點在最後一幅，“等龍姐姐生辰的時候送出。”趙敏滿意一笑，她裝裱畫後放到身後的書架，混在一堆普通的畫卷裏。
第十二章古墓絕學
日夜交替，一年又要到頭。年末，墓外山色被白雪覆蓋，山道結起薄冰，趙敏已待在此處看了兩個春秋景色，初時的違和感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消融了。
近年來趙敏身形又拔高許多，她收拾著那些已不合身的舊衣服，全是白色。趙敏從一件衣裳的內襯摸出一包藥粉，一時感嘆。十香軟筋散，無色無味，若是身懷內力之人服下會令人內力無法聚集，是專門研究對武林人士的藥。
這包藥粉原先一直作為她的後手被她藏起，她不知道解藥配方也沒有解藥，知曉的只有玄冥二老。沒有解藥的毒藥對趙敏沒有任何價值。
趙敏扯開藥包上的捆繩，將藥粉全數撒下，似與過去做了了斷。
石室內，小龍女盤坐在寒冰床上，全身散發著熱氣，蒸蒸而上。趙敏佇立在石門前等小龍女收功。小龍女手掌一翻，緩緩下壓，吸氣吐納，氣聚丹田，功罷。
小龍女睜開濕潤的雙眸，她一直蒼白的臉色此刻氣色紅潤，更有生氣。她瞧見趙敏，隨即笑道：“敏敏，你回來了。”
“龍姐姐。”趙敏走近床旁，說道，“孫婆婆托我來叫你用膳。”
“好，我們這就去。”小龍女自然地牽住趙敏伸來的手，“用完膳之後跟我去個地方。”
“是什麽地方？”趙敏隨口問道。
“你心心念念的”小龍女自然知道什麽可以引起趙敏的興趣。這兩年來看著趙敏學盡古墓派的武功，這麽久趙敏的基礎已鋪墊好，也是時候邀她一同練古墓絕學。
“玉女心經！”果然，趙敏眼眸一亮。“我可以學啦？！”
“嗯，敏敏辛苦了”小龍女也被趙敏的情緒牽動著，淡淡一笑。
“嘿嘿，太好啦！這樣我就不會拖你後腿的了吧？”趙敏高興地抱住小龍女，更是將她舉起來轉圈。她離上乘武功更近了。
“好啦，敏敏，放我下來”小龍女嬌羞地捶著趙敏的肩膀，兩朵紅霞暈染著白皙的臉頰，眉眼之間柔情似水，唇角淡淡的弧度，整個人渾然沒有以前冰冷的模樣。
趙敏有些頭暈恍神，她放下小龍女，道：“龍姐姐，是我失禮了”
小龍女的容貌初見就有一種洗滌心靈，幹凈的不像塵世中人，但她總喜歡板著那樣清純的臉，給人一種疏離清冷的感覺。現在這般柔和微笑的神情，趙敏只覺得心怦怦直跳。
不知何時想要觸碰小龍女的念頭就縈繞在心間，那日鬼使神差的舉動一直縈繞於心，她借著塗胭脂親了小龍女。即使擁抱、牽手這樣的行為是女子之間親呢的行為，那親吻呢？如果第一次只是好奇，那想著再一次的自己不就很奇怪嗎？趙敏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中意小龍女，中意到有些不像自己。
若是以往趙敏如此中意一件事物，搶也要將那東西搶到手，即使搶不到也要毀掉。物如此，人亦如此，而現在她只敢借著塗胭脂的行為滿足自己的貪念。
用膳後小龍女帶著趙敏來到一處房間。這間石室前窄後寬，成為梯形，東邊半圓，西邊卻作三角形狀。
“敏敏，我跟你說個故事，你才知道我派的來歷。你拜我為師之前，曾拜過祖師婆婆。她姓林，名字叫做朝英，數十年前，武林中以祖師婆婆與王重陽二人武功最高。本來兩人難分上下，後來王重陽因組義師反抗金兵，日夜忙碌，祖師婆婆卻潛心練武，終於高出他一籌，但祖師婆婆向來不問武林中的俗事，不喜炫耀，因此江湖上知道她名頭的人卻是絕少。後來王重陽舉義失敗，憤而隱居在這活死人墓中，日夜無事，以鉆研武學自遣，祖師婆婆那時卻心情不佳，接連生了兩場大病，因此待得王重陽二次出山，祖師婆婆卻又不及他了。最後兩人不知如何比武打賭，王重陽竟輸給了祖師婆婆，這古墓就讓給她居住。這裏就是兩位先輩留下來的遺跡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趙敏點頭道，“這石室的模樣如此奇怪是有什麽緣由嗎？”
“這是王重陽鉆研武學的所在，前窄練掌，後寬使拳，東圓研劍，西角發鏢。”小龍女說道，她又伸手向上一指，“王重陽武功的精奧，盡在於此。”趙敏順勢擡頭，只見室頂頂石板上刻滿了諸般花紋符號，均是以利器刻成，或深或淺，殊無規則，一時之間，眼花繚亂，看不透什麽奧秘。
小龍女輕輕捏了一下趙敏的手，趙敏這才從依依不舍地隨著小龍女走向房間的東邊。小龍女伸手到半圓的弧底推了幾下，一塊大石緩緩移開，現出一扇洞門。她從旁邊拿起蠟燭，領趙敏進去。裏面又是一室，卻和先一間處處對稱，而又處處相反，乃是後窄前寬，西圓東角。趙敏擡頭仰望，見室頂也是刻滿了無數符號。
趙敏還沒有提出疑問，小龍女就解釋道：“這是祖師婆婆的武功之秘。她嬴得古墓，乃是用智，若論真實功夫，確是未及王重陽。她移居古墓之後，先參透了王重陽所遺下的這些武功，更潛心苦思，創出了克制他諸般武功的法子。那些都刻在這裏了。”
趙敏垂頭沈思，消化著小龍女所講的，似有感應地對上小龍女的目光。此時小龍女神情認真地向趙敏說道：“這就是本派最奧義精深的武功『玉女心經』。”
“好，那我們就快練吧！”趙敏欣喜道。
“嗯，但我們要先學全真教的功夫，後頭再學克制之法。”小龍女眼眉一揚，瞧見趙敏淩亂的發絲順手梳理一下。
趙敏乖乖站立在原地任小龍女整理，小龍女的手觸碰得耳邊發癢，她握住小龍女的手，用臉頰貼住道：“好，聽龍姐姐的”
小龍女忽地收回手，將手放在腹部，輕聲道：“也就這個時候才乖”
自從師父去世後，小龍女不曾來過此處，原本是想著恐怕這一輩子都有學不成，然而趙敏來了。
小龍女默讀著王重陽留下的武學，多次察覺到趙敏投來的目光，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趙敏觀察著小龍女的神情，說道：“龍姐姐，我們來打個賭，如何？”
小龍女眼眉一挑，又是什麽鬼點子，問道：“什麽賭？”
練功本來就枯燥，小賭怡情，二人時常打賭作趣。趙敏瞧見小龍女身上的白裳，頓時點子來。
趙敏親近地挽住小龍女的手臂，說道：“要是我比你先悟出，你再打扮一下如何？”
小龍女習慣性地蹙眉，“像上次那般？”心底有些緊張，猶豫。
“對呀，這次咱倆一起”趙敏扯了扯身上的衣裳，“我這一身衣裳都穿膩了，古墓派還有規定門中之人必須穿白衣服的嗎？”
“你想要什麽花色讓孫婆婆去買就是，多買幾批也無事”小龍女說道，她自己早就習慣長年一身白衣，倒是沒有考慮到趙敏。
“那我要紅色、杏色、藍色、粉色、青色....”趙敏隨即報出一堆花色。
“你一個人怎麽穿那麽多色？”小龍女聽得直蹙眉，打斷道。
“不是還有龍姐姐嗎？咱們每天換一個顏色穿。”
小龍女見趙敏理所當然的模樣，上次買的衣裳也沒見穿出來過。“我答應了。”猶豫片刻，小龍女想著這賭趙敏也贏不了。
“....你答應了？”趙敏見小龍女忽然答應，她狐疑地觀察著小龍女的神情，小龍女面無表情，怎可看出裏頭緣由。看不出就是有鬼，趙敏心想小龍女再是不在意輸贏，也不會將自己擺在劣勢。
就算是圈套也認了，“君子一言，駟馬難追！”趙敏勾起小拇指，朝小龍女說道，掉坑裏就掉罷。
“你還沒說你輸了怎麽辦呢？”
“師父比徒兒先領悟不是應當的嘛”趙敏嘿嘿一笑，搬出早就想好的說辭。
小龍女一怔，盈盈一笑，道：“好。”
拇指相勾，誓畢。
石室裏，趙敏和小龍女一人占一邊。趙敏對著東邊的石壁舞著劍，劍尖順著石壁劃痕的方向移動，身隨劍動，一旦對不上印記或者姿勢別扭又得重新推演。
小龍女則在前頭推演掌法，有聲有色地打了幾招後，掌風消停，像趙敏一般一邊思索一邊擊掌。
二人在此處參透全真教武學已有十餘日，進展緩慢。趙敏停下舞劍，揉捏著臂膀和手腕，舞了一上午的劍酸痛的緊。小龍女從另一處走來，輕柔地幫趙敏揉捏著肩膀。
“龍姐姐，你看這個是怎麽使的？”
趙敏將劍換到左手，劍尖指著石壁上下方的劃痕，那劃痕所處的位置低於腰身。
小龍女瞥了一眼，註意又放在趙敏酸痛的肩膀處。“你看，若是這樣....”趙敏心想說不清，不如演示一遍。
她忽地一字馬劈下，左手握著劍向前刺，劍尖頂上那處劃痕。
“與上招銜接破綻太大，若是...唉喲。”趙敏神色一變，苦著臉，小龍女提拉著她的右手，經這拉扯酸爽無比，手下徹底沒力了。
趙敏抓著右肩嗷嗷直叫，小龍女冷眼扭動著趙敏的手臂。
“酸疼成這樣還不老實休息。”小龍女斥責道。
“哎哎哎...疼....”
趙敏回眸，那張揚的容貌硬是掛上幾滴淚珠，乞求著小龍女手下留情。
小龍女冷哼一聲，放開，趙敏重獲自由。
趙敏動了動方才酸痛的肩膀，這下好多了。“龍姐姐，你真好。”揚唇甜甜一笑，道。
小龍女板著的臉一松，趙敏趁機貼上，問道：“龍姐姐，你學的咋樣？”
小龍女自是有些基礎，趙敏不懂的時候也是她給點通，然而當初沒能悟透，如今沒有機遇也是悟不出。
趙敏覺得王重陽留下的武學也沒甚麽大不了，自己稍微看幾眼就能懂得幾個招式，直到近日一直突破不了，卡在一處動彈不得，練得令人懷疑方向錯誤，推倒重來。
“我卡在此處好久了。”趙敏心想這樣瞎鼓搗也不是個事，全真教的武功自然是找全真教的道士最快，抓幾個道士讓他們打幾個招式不就清楚了。“龍姐姐，我想咱們要不直接抓幾個道士問問？”
這幾日小龍女那邊也沒甚麽動靜，最多賭局算平局。
小龍女神情淡然，道：“那時我與師父學練全真武功，不多久也是遇到了難處。明知由於末得門徑口訣，卻也無法可想。我曾說要到全真教去偷口訣，給師父重重訓斥了一頓。”
“好呀，若我不說，你是不是還把我蒙在鼓裏！”趙敏眉毛一揚，氣勢洶洶地要去撓小龍女腰上的癢癢肉。
“我今日也是想說這事的”小龍女在趙敏提議時就關註趙敏的舉動，飛身閃開趙敏的癢癢攻擊，說道。
“若是我昨日說明，你也要說這句話”
小龍女噗地一聲笑出聲，一發不可收拾。滿眼笑意，柔和了那分清冷，多了一分天真浪漫。聽著耳邊銀鈴笑聲陣陣，趙敏更氣了。
那白色衣角總從手中溜走，趙敏氣急地跺腳，道：“你耍賴！”枉費她苦心鉆研，小龍女早就看她笑話。
本是艷麗奪目的容貌，生氣起來也更加光彩照人。
小龍女見趙敏真氣著了，她落到趙敏面前，趙敏別過頭。“敏敏，你這般才是耍賴。”用手指輕輕地戳在趙敏的臉頰上，歪頭要看某人的臉。
“哈，被我抓住了吧！”趙敏一把攬住小龍女的腰身將她帶到自己的懷裏，另一只手則急不可耐地摸上小龍女腰間的癢癢肉，逗得小龍女咯咯笑。“看招！”
趙敏從後禁錮住小龍女的腰身，小龍女一時動彈不得，更何況腹部發顫，笑聲不止，一時沒有力氣將腰間鎖緊的手移開更沒法將作亂的那只手給抓住。
趙敏變本加厲，小龍女很快面色潮紅，淚水奪眶而出。“...敏敏....敏.....”她一手緊緊抓住趙敏的衣袖才得以站住，另一只手向後阻止著趙敏。
一陣鬧騰，二人癱坐在地。烏黑的發絲纏繞一處，衣裳淩亂。趙敏的外衫被拉扯得滑下一大半，衣襟敞開扯出了半個圓滑肩頭，她靠在小龍女的肩頭喘氣。小龍女掙紮的太厲害，還好她死死得抓住了弱點，這局贏了。
小龍女窩在趙敏懷中休息，腹部隱隱作痛，呆呆地望著前方。
那清新秀麗的臉蛋染上紅霞，雙眸濕潤發紅，額間鼻梁滴落著晶晶汗水，紅唇微張，胸口有律地起伏，身上的衣裳比之趙敏還算平整。
趙敏低頭窺見到小龍女衣領裏的通紅肌膚，原來覺得熱得不止她一個。
這時，小龍女拿起趙敏的手，在手背咬了一口。趙敏吃痛的收回手，小龍女順勢離開趙敏的懷抱。
“啊”趙敏短促的叫了一聲，抽回手瞧見那清晰可見的壓印，道：“龍姐姐，咬人是不對的”
“咬的就是不對的人”小龍女沈著臉，冷聲道。她按揉著腹部，酸脹感一時緩不過來。
趙敏整理著衣裳，無辜地看著小龍女，眨了眨眼。
小龍女沈著臉，按揉著腹部。一時緩不過來，腹部發疼得緊。
小龍女心想確實自己逗弄了趙敏，讓她討回來就兩清了，哪想她沒有個度。
趙敏滿臉歉意地靠近小龍女，幫著按摩著小龍女的腹部，道：“龍姐姐，對不起。只是..龍姐姐露出的表情太...”小龍女回頭瞪了一眼趙敏，趙敏才不敢將剩下的話說完。
趙敏望著小龍女羞惱的姿態，一想到小龍女這樣冷冰冰的美人露出這般惹人疼的樣子忽地笑出聲，更何況與人嬉戲打鬧。
小龍女對上那雙笑盈盈的雙眸，心底又氣又羞，道：“敏敏，下次不可再這樣。”
“是，下次絕不會讓龍姐姐遭罪”趙敏笑道。
小龍女因身體不適心情也不舒爽，她見趙敏目光越發放肆，惱道，“你給我出去，我現在不想看到你。”一雙溫熱的手蓋住她的雙目，視野陷入黑幕。
“現下，你就看不到我了。”趙敏道，“龍姐姐，我再幫你揉一揉。”
算了，這個小機靈鬼。小龍女沈默接受趙敏的好意。
小龍女舒緩過來，二人又再次研究全真教的武功。
“龍姐姐，你先前說師公和祖師婆一同練玉女心經，師婆又和龍姐姐你一同鉆研全真派武功。既然如此為何不跳過第二步？”趙敏聽小龍女講時就有了這一層疑惑，她問道。
“玉女心經分外功和內功，理應循環漸進。那時祖師婆創造出玉女心經已是心力交瘁，等不得我師父學全，因此我師父才略過第二步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那林朝英前輩武學造詣可謂一代武林宗師，本應名揚江湖卻因情傷待在這座活死人墓裏，與王重陽爭高低，二人都舍不得一身傲氣，落得遺憾結局。
趙敏也是知曉了活死人墓的前塵往事，前人的恩怨也不應該由後人承擔。
“龍姐姐，祖師婆嘔心瀝血才創得此等絕學，若是祖師婆在世定是要找王重陽再比一次。我們若是不學，怎麽有臉面對祖師婆在天之靈？”
“嗯。作為古墓派的弟子，自然要將這份心血傳承下去。”小龍女讚同道，“我們心裏曉得祖師婆勝過就罷，練成後莫要去招惹全真教。”
“那我這就去找那群道士要口訣。”趙敏主動請纓，道。
“早去早回。”
趙敏現在的武功應付那些低等弟子綽綽有餘，就算遇到難纏的對手大可引到墓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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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飛梭，孫婆婆從外頭帶來一枝嫩綠樹枝，開春了。石室到底是局限，外頭一回暖，小龍女就帶著趙敏出墓練功。
山林翠綠，鳥鳴悅耳。林間兩條白影穿梭期間，糾纏又分開，分開又糾纏。小龍女冷著神色，她微蹙著眉與趙敏對上一掌，兩人又迅速的分開。她甩出兩條綢帶如皮鞭般抽打過去，金球叮叮叮作響，趙敏飄然向左閃過，那綢帶也突轉方向由右向左掃去，趙敏去哪那綢帶就去哪，一時緊追不舍。
趙敏躍到一棵松樹前，在綢帶掃來時三腳並兩步爬上樹，那綢帶一擊未中氣勢也未去，小龍女盯著趙敏已經爬上樹，她飛身向前幾步兩袖揮動，那兩對綢帶立即相互交纏著樹身竟硬生生的絞斷了兩人粗的樹身，松樹轟然倒地，爬到中途的趙敏轉身一躍抽出腰間軟劍，寒光一閃，劍氣先臨。
小龍女向右躲過那道劍氣，劍氣深深地在泥地裏刻下了痕跡，她暗道：“敏敏的劍法越發好了。”小龍女急速向後退去，雙綢帶長度縮短又再迸發襲向空中的趙敏，一時刀光劍影，兩袖紛飛。
趙敏從空中落下，劍氣紛飛，擊退席卷而來的綢帶。一時二人打得不相上下，小龍女使得一手好綢帶，趙敏的劍挑不破也刺不破，更要擔心綢帶纏上手臂。
僵持之下，趙敏只得兵出險招。趙敏的長劍被小龍女的綢帶纏上，她手腕一抖，長劍遭擊斷裂成兩段，她一腳將那被綢帶纏住的半截長劍用力踢向小龍女，接著又將手中的劍柄再當暗器投擲。
小龍女神色一凜，方才綢帶已去勢，遭趙敏那一踢迅速回轉，她雙手交叉，使另一邊的綢帶纏繞住形成一股重重將那劍柄擊開。中間視野一瞬的遮擋，趙敏潛行在綢帶下方抓住被卷進的半截劍身，向旁旋身一轉避開綢帶的砸擊，滑行半尺卸力後，她猛地一蹬向前沖去。
斷劍擦破小龍女的肩袖，小龍女的足尖停在趙敏的脖間，趙敏腰身後仰，右手握住小龍女的腳踝，雙膝則跪倒在地。
“好腰力。”小龍女收回腿，伸手將趙敏拉起來。
趙敏揚起唇角，最後一招真是驚險，就差一點。“承讓了。”這次切磋是她贏了。小龍女看著趙敏手上的傷痕思索，雖然她臨時用布纏住了手掌，抓取斷劍的時候還是劃傷了手。“莽撞，下次不可。”她斥責道。
“知道了。”趙敏答道，她終於勝了小龍女一招，若是下次她也許還敢。
“姑娘們，你們在哪裏？”遠處傳來孫婆婆的喊聲。
小龍女一瞧周圍景色，竟然和趙敏越打越到外頭，都要到全真教的地界了。趙敏雙眼似有星辰，經過這次切磋她領悟出一些心得。古墓派的武功終是女子所創，趙敏之前所學都是男子所創的招式，一時難以矯正，此番也不特意化剛為柔，招式上使得也更順了。興致高昂，她不知覺地向前出拳要感受那道力道。
小龍女握住那不安分的拳頭，“婆婆在找我們了，你再這樣我就又要禁武了。”
“別別，我們去找婆婆。”趙敏轉而拉住小龍女的手，縱身一躍，二人飛舞在林中，幾息之間就循著聲音降落在孫婆婆面前。
“哎呀，你們可真讓我好找，竟跑到這麽遠的地方。”孫婆婆瞧二人攜手而來，滿臉笑意，有說有笑，心裏流過一絲甜意嘆道：“趙姑娘和龍姑娘越發漂亮了，讓這兩人終老古墓真是可惜了。”孫婆婆早已快是半個身子踏入棺材的人了，她可惜也是在心中可惜，要是說出口只會讓小龍女惱怒。
小龍女親手將趙敏的傷口包紮好，趙敏乖乖地坐在石凳上，雙眸明亮，唇角揚起，“龍姐姐，這點小事我自個就可以做。”她特別喜歡瞧小龍女認真的模樣，真好看。
“不樂意？”小龍女系好結，擡眸瞪了一眼趙敏，語氣不悅道。
“那沒有。只是辛苦龍姐姐了。”
小龍女輕哼作答。她從懷裏拿出一雙白色的手套，“拿著。”她說道。
“這是？”趙敏接過手套，輕盈又柔軟。
“這是由天蠶絲織成的手套，刀槍不入。以後你不要空手奪劍了。”小龍女神情平淡，似乎送出去不是寶物，而是一堆雜草。
“這我怎...”趙敏剛想拒絕就被小龍女瞪著，她話頭一轉，“那我只要一只。”趙敏留下右手的手套，將左手的手套塞入小龍女手裏。
“一人一只，誰也不虧。”趙敏笑道，小龍女也不再多言。
二人從林中練劍回來後，用過午膳，小龍女就不見蹤影，趙敏就像失了主心骨般呆呆地盯著手上的傷勢發呆，也不上藥。這不，小龍女回來就有了剛才的一幕。
“原來龍姐姐是給我去拿寶物了呀，我也得想想送她些甚麽。”
趙敏心想著小龍女對金銀財寶不感興趣，平日裏不點胭脂，小龍女收到會高興的是什麽呢？她想到了大廳裏掛的祖師婆畫像。
這日，晨起時分，小龍女練劍舒活筋骨，趙敏就在一旁彈撥著琴弦。她瞧小龍女身隨劍走，白衣翩翩起舞，靈光一閃，折下一根小樹枝，在泥土上揮舞。小龍女舞劍完畢她就看到趙敏將樹枝扔倒一旁，拍去手上的毛刺，滿意地看著地面。
“你畫了甚麽？”小龍女問道，走近一看，原來是自己。
“怎麽樣，不錯罷。”趙敏向小龍女邀功道。
“嗯，畫功了得。”小龍女稱讚道，趙敏抿唇而笑。
“人不美嗎？”趙敏順勢說道，見小龍女蹙眉思索，心底一樂，“龍姐姐自然美。”小龍女自然不像某人不要臉皮，嬌嗔地瞥了一眼某人，某人只是笑得張揚，惹得被掐癢癢肉。
“哎呦，龍姐姐害羞了。”趙敏呵呵笑道，躲著小龍女的撓癢攻擊。
林中充滿了少女的嬉鬧聲，歲月靜好。
趙敏一回活死人墓直奔書房，小龍女則要訓著玉蜂，由她去。趙敏坐在書房裏，她看著筆下的畫，雙手將其揉成一團扔到一邊，又重新著筆畫在紙上。她想畫出之前的泥土畫卻總覺得哪裏不滿意，畫紙上的線條淩厲，女子一身白衣似雪，神色初見冷淡但唇角的線條卻輕輕一挑，再看這貌美女子似乎在笑，那原本冷淡的眉眼卻又讓人覺得柔情似水，三尺長劍直指看畫之人也讓人覺得背後一寒，還缺了一份瀟灑。
思緒紛雜，趙敏放下筆，逛到書架邊隨意拿了本游記看，“有了！”翻閱了幾頁她將書一扔，回到案幾匆匆下筆，深怕靈感再跑。筆停，那幅畫像被趙敏舉起，畫中女子一身白衫背對著看畫人，她側臉的神情冷淡望向遠處，邁著輕靈步伐走近雲霧深處，趙敏又添了幾筆畫上幾棵雲松才滿意一笑。
“倒是把她畫得更仙了。”趙敏在右下角落款道，她寫道：“只在此山中，雲深不知處”這詩句應景。她支著下顎，站在案幾前思索著，那兩幅畫被她並排放著比較。
“果然還是這幅好。”趙敏指尖點在最後一幅，“等龍姐姐生辰的時候送出。”趙敏滿意一笑，她裝裱畫後放到身後的書架，混在一堆普通的畫卷裏。
第十二章古墓絕學
日夜交替，一年又要到頭。年末，墓外山色被白雪覆蓋，山道結起薄冰，趙敏已待在此處看了兩個春秋景色，初時的違和感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消融了。
近年來趙敏身形又拔高許多，她收拾著那些已不合身的舊衣服，全是白色。趙敏從一件衣裳的內襯摸出一包藥粉，一時感嘆。十香軟筋散，無色無味，若是身懷內力之人服下會令人內力無法聚集，是專門研究對武林人士的藥。
這包藥粉原先一直作為她的後手被她藏起，她不知道解藥配方也沒有解藥，知曉的只有玄冥二老。沒有解藥的毒藥對趙敏沒有任何價值。
趙敏扯開藥包上的捆繩，將藥粉全數撒下，似與過去做了了斷。
石室內，小龍女盤坐在寒冰床上，全身散發著熱氣，蒸蒸而上。趙敏佇立在石門前等小龍女收功。小龍女手掌一翻，緩緩下壓，吸氣吐納，氣聚丹田，功罷。
小龍女睜開濕潤的雙眸，她一直蒼白的臉色此刻氣色紅潤，更有生氣。她瞧見趙敏，隨即笑道：“敏敏，你回來了。”
“龍姐姐。”趙敏走近床旁，說道，“孫婆婆托我來叫你用膳。”
“好，我們這就去。”小龍女自然地牽住趙敏伸來的手，“用完膳之後跟我去個地方。”
“是什麽地方？”趙敏隨口問道。
“你心心念念的”小龍女自然知道什麽可以引起趙敏的興趣。這兩年來看著趙敏學盡古墓派的武功，這麽久趙敏的基礎已鋪墊好，也是時候邀她一同練古墓絕學。
“玉女心經！”果然，趙敏眼眸一亮。“我可以學啦？！”
“嗯，敏敏辛苦了”小龍女也被趙敏的情緒牽動著，淡淡一笑。
“嘿嘿，太好啦！這樣我就不會拖你後腿的了吧？”趙敏高興地抱住小龍女，更是將她舉起來轉圈。她離上乘武功更近了。
“好啦，敏敏，放我下來”小龍女嬌羞地捶著趙敏的肩膀，兩朵紅霞暈染著白皙的臉頰，眉眼之間柔情似水，唇角淡淡的弧度，整個人渾然沒有以前冰冷的模樣。
趙敏有些頭暈恍神，她放下小龍女，道：“龍姐姐，是我失禮了”
小龍女的容貌初見就有一種洗滌心靈，幹凈的不像塵世中人，但她總喜歡板著那樣清純的臉，給人一種疏離清冷的感覺。現在這般柔和微笑的神情，趙敏只覺得心怦怦直跳。
不知何時想要觸碰小龍女的念頭就縈繞在心間，那日鬼使神差的舉動一直縈繞於心，她借著塗胭脂親了小龍女。即使擁抱、牽手這樣的行為是女子之間親呢的行為，那親吻呢？如果第一次只是好奇，那想著再一次的自己不就很奇怪嗎？趙敏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中意小龍女，中意到有些不像自己。
若是以往趙敏如此中意一件事物，搶也要將那東西搶到手，即使搶不到也要毀掉。物如此，人亦如此，而現在她只敢借著塗胭脂的行為滿足自己的貪念。
用膳後小龍女帶著趙敏來到一處房間。這間石室前窄後寬，成為梯形，東邊半圓，西邊卻作三角形狀。
“敏敏，我跟你說個故事，你才知道我派的來歷。你拜我為師之前，曾拜過祖師婆婆。她姓林，名字叫做朝英，數十年前，武林中以祖師婆婆與王重陽二人武功最高。本來兩人難分上下，後來王重陽因組義師反抗金兵，日夜忙碌，祖師婆婆卻潛心練武，終於高出他一籌，但祖師婆婆向來不問武林中的俗事，不喜炫耀，因此江湖上知道她名頭的人卻是絕少。後來王重陽舉義失敗，憤而隱居在這活死人墓中，日夜無事，以鉆研武學自遣，祖師婆婆那時卻心情不佳，接連生了兩場大病，因此待得王重陽二次出山，祖師婆婆卻又不及他了。最後兩人不知如何比武打賭，王重陽竟輸給了祖師婆婆，這古墓就讓給她居住。這裏就是兩位先輩留下來的遺跡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趙敏點頭道，“這石室的模樣如此奇怪是有什麽緣由嗎？”
“這是王重陽鉆研武學的所在，前窄練掌，後寬使拳，東圓研劍，西角發鏢。”小龍女說道，她又伸手向上一指，“王重陽武功的精奧，盡在於此。”趙敏順勢擡頭，只見室頂頂石板上刻滿了諸般花紋符號，均是以利器刻成，或深或淺，殊無規則，一時之間，眼花繚亂，看不透什麽奧秘。
小龍女輕輕捏了一下趙敏的手，趙敏這才從依依不舍地隨著小龍女走向房間的東邊。小龍女伸手到半圓的弧底推了幾下，一塊大石緩緩移開，現出一扇洞門。她從旁邊拿起蠟燭，領趙敏進去。裏面又是一室，卻和先一間處處對稱，而又處處相反，乃是後窄前寬，西圓東角。趙敏擡頭仰望，見室頂也是刻滿了無數符號。
趙敏還沒有提出疑問，小龍女就解釋道：“這是祖師婆婆的武功之秘。她嬴得古墓，乃是用智，若論真實功夫，確是未及王重陽。她移居古墓之後，先參透了王重陽所遺下的這些武功，更潛心苦思，創出了克制他諸般武功的法子。那些都刻在這裏了。”
趙敏垂頭沈思，消化著小龍女所講的，似有感應地對上小龍女的目光。此時小龍女神情認真地向趙敏說道：“這就是本派最奧義精深的武功『玉女心經』。”
“好，那我們就快練吧！”趙敏欣喜道。
“嗯，但我們要先學全真教的功夫，後頭再學克制之法。”小龍女眼眉一揚，瞧見趙敏淩亂的發絲順手梳理一下。
趙敏乖乖站立在原地任小龍女整理，小龍女的手觸碰得耳邊發癢，她握住小龍女的手，用臉頰貼住道：“好，聽龍姐姐的”
小龍女忽地收回手，將手放在腹部，輕聲道：“也就這個時候才乖”
自從師父去世後，小龍女不曾來過此處，原本是想著恐怕這一輩子都有學不成，然而趙敏來了。
小龍女默讀著王重陽留下的武學，多次察覺到趙敏投來的目光，道：“怎麽了？”
趙敏觀察著小龍女的神情，說道：“龍姐姐，我們來打個賭，如何？”
小龍女眼眉一挑，又是什麽鬼點子，問道：“什麽賭？”
練功本來就枯燥，小賭怡情，二人時常打賭作趣。趙敏瞧見小龍女身上的白裳，頓時點子來。
趙敏親近地挽住小龍女的手臂，說道：“要是我比你先悟出，你再打扮一下如何？”
小龍女習慣性地蹙眉，“像上次那般？”心底有些緊張，猶豫。
“對呀，這次咱倆一起”趙敏扯了扯身上的衣裳，“我這一身衣裳都穿膩了，古墓派還有規定門中之人必須穿白衣服的嗎？”
“你想要什麽花色讓孫婆婆去買就是，多買幾批也無事”小龍女說道，她自己早就習慣長年一身白衣，倒是沒有考慮到趙敏。
“那我要紅色、杏色、藍色、粉色、青色....”趙敏隨即報出一堆花色。
“你一個人怎麽穿那麽多色？”小龍女聽得直蹙眉，打斷道。
“不是還有龍姐姐嗎？咱們每天換一個顏色穿。”
小龍女見趙敏理所當然的模樣，上次買的衣裳也沒見穿出來過。“我答應了。”猶豫片刻，小龍女想著這賭趙敏也贏不了。
“....你答應了？”趙敏見小龍女忽然答應，她狐疑地觀察著小龍女的神情，小龍女面無表情，怎可看出裏頭緣由。看不出就是有鬼，趙敏心想小龍女再是不在意輸贏，也不會將自己擺在劣勢。
就算是圈套也認了，“君子一言，駟馬難追！”趙敏勾起小拇指，朝小龍女說道，掉坑裏就掉罷。
“你還沒說你輸了怎麽辦呢？”
“師父比徒兒先領悟不是應當的嘛”趙敏嘿嘿一笑，搬出早就想好的說辭。
小龍女一怔，盈盈一笑，道：“好。”
拇指相勾，誓畢。
石室裏，趙敏和小龍女一人占一邊。趙敏對著東邊的石壁舞著劍，劍尖順著石壁劃痕的方向移動，身隨劍動，一旦對不上印記或者姿勢別扭又得重新推演。
小龍女則在前頭推演掌法，有聲有色地打了幾招後，掌風消停，像趙敏一般一邊思索一邊擊掌。
二人在此處參透全真教武學已有十餘日，進展緩慢。趙敏停下舞劍，揉捏著臂膀和手腕，舞了一上午的劍酸痛的緊。小龍女從另一處走來，輕柔地幫趙敏揉捏著肩膀。
“龍姐姐，你看這個是怎麽使的？”
趙敏將劍換到左手，劍尖指著石壁上下方的劃痕，那劃痕所處的位置低於腰身。
小龍女瞥了一眼，註意又放在趙敏酸痛的肩膀處。“你看，若是這樣....”趙敏心想說不清，不如演示一遍。
她忽地一字馬劈下，左手握著劍向前刺，劍尖頂上那處劃痕。
“與上招銜接破綻太大，若是...唉喲。”趙敏神色一變，苦著臉，小龍女提拉著她的右手，經這拉扯酸爽無比，手下徹底沒力了。
趙敏抓著右肩嗷嗷直叫，小龍女冷眼扭動著趙敏的手臂。
“酸疼成這樣還不老實休息。”小龍女斥責道。
“哎哎哎...疼....”
趙敏回眸，那張揚的容貌硬是掛上幾滴淚珠，乞求著小龍女手下留情。
小龍女冷哼一聲，放開，趙敏重獲自由。
趙敏動了動方才酸痛的肩膀，這下好多了。“龍姐姐，你真好。”揚唇甜甜一笑，道。
小龍女板著的臉一松，趙敏趁機貼上，問道：“龍姐姐，你學的咋樣？”
小龍女自是有些基礎，趙敏不懂的時候也是她給點通，然而當初沒能悟透，如今沒有機遇也是悟不出。
趙敏覺得王重陽留下的武學也沒甚麽大不了，自己稍微看幾眼就能懂得幾個招式，直到近日一直突破不了，卡在一處動彈不得，練得令人懷疑方向錯誤，推倒重來。
“我卡在此處好久了。”趙敏心想這樣瞎鼓搗也不是個事，全真教的武功自然是找全真教的道士最快，抓幾個道士讓他們打幾個招式不就清楚了。“龍姐姐，我想咱們要不直接抓幾個道士問問？”
這幾日小龍女那邊也沒甚麽動靜，最多賭局算平局。
小龍女神情淡然，道：“那時我與師父學練全真武功，不多久也是遇到了難處。明知由於末得門徑口訣，卻也無法可想。我曾說要到全真教去偷口訣，給師父重重訓斥了一頓。”
“好呀，若我不說，你是不是還把我蒙在鼓裏！”趙敏眉毛一揚，氣勢洶洶地要去撓小龍女腰上的癢癢肉。
“我今日也是想說這事的”小龍女在趙敏提議時就關註趙敏的舉動，飛身閃開趙敏的癢癢攻擊，說道。
“若是我昨日說明，你也要說這句話”
小龍女噗地一聲笑出聲，一發不可收拾。滿眼笑意，柔和了那分清冷，多了一分天真浪漫。聽著耳邊銀鈴笑聲陣陣，趙敏更氣了。
那白色衣角總從手中溜走，趙敏氣急地跺腳，道：“你耍賴！”枉費她苦心鉆研，小龍女早就看她笑話。
本是艷麗奪目的容貌，生氣起來也更加光彩照人。
小龍女見趙敏真氣著了，她落到趙敏面前，趙敏別過頭。“敏敏，你這般才是耍賴。”用手指輕輕地戳在趙敏的臉頰上，歪頭要看某人的臉。
“哈，被我抓住了吧！”趙敏一把攬住小龍女的腰身將她帶到自己的懷裏，另一只手則急不可耐地摸上小龍女腰間的癢癢肉，逗得小龍女咯咯笑。“看招！”
趙敏從後禁錮住小龍女的腰身，小龍女一時動彈不得，更何況腹部發顫，笑聲不止，一時沒有力氣將腰間鎖緊的手移開更沒法將作亂的那只手給抓住。
趙敏變本加厲，小龍女很快面色潮紅，淚水奪眶而出。“...敏敏....敏.....”她一手緊緊抓住趙敏的衣袖才得以站住，另一只手向後阻止著趙敏。
一陣鬧騰，二人癱坐在地。烏黑的發絲纏繞一處，衣裳淩亂。趙敏的外衫被拉扯得滑下一大半，衣襟敞開扯出了半個圓滑肩頭，她靠在小龍女的肩頭喘氣。小龍女掙紮的太厲害，還好她死死得抓住了弱點，這局贏了。
小龍女窩在趙敏懷中休息，腹部隱隱作痛，呆呆地望著前方。
那清新秀麗的臉蛋染上紅霞，雙眸濕潤發紅，額間鼻梁滴落著晶晶汗水，紅唇微張，胸口有律地起伏，身上的衣裳比之趙敏還算平整。
趙敏低頭窺見到小龍女衣領裏的通紅肌膚，原來覺得熱得不止她一個。
這時，小龍女拿起趙敏的手，在手背咬了一口。趙敏吃痛的收回手，小龍女順勢離開趙敏的懷抱。
“啊”趙敏短促的叫了一聲，抽回手瞧見那清晰可見的壓印，道：“龍姐姐，咬人是不對的”
“咬的就是不對的人”小龍女沈著臉，冷聲道。她按揉著腹部，酸脹感一時緩不過來。
趙敏整理著衣裳，無辜地看著小龍女，眨了眨眼。
小龍女沈著臉，按揉著腹部。一時緩不過來，腹部發疼得緊。
小龍女心想確實自己逗弄了趙敏，讓她討回來就兩清了，哪想她沒有個度。
趙敏滿臉歉意地靠近小龍女，幫著按摩著小龍女的腹部，道：“龍姐姐，對不起。只是..龍姐姐露出的表情太...”小龍女回頭瞪了一眼趙敏，趙敏才不敢將剩下的話說完。
趙敏望著小龍女羞惱的姿態，一想到小龍女這樣冷冰冰的美人露出這般惹人疼的樣子忽地笑出聲，更何況與人嬉戲打鬧。
小龍女對上那雙笑盈盈的雙眸，心底又氣又羞，道：“敏敏，下次不可再這樣。”
“是，下次絕不會讓龍姐姐遭罪”趙敏笑道。
小龍女因身體不適心情也不舒爽，她見趙敏目光越發放肆，惱道，“你給我出去，我現在不想看到你。”一雙溫熱的手蓋住她的雙目，視野陷入黑幕。
“現下，你就看不到我了。”趙敏道，“龍姐姐，我再幫你揉一揉。”
算了，這個小機靈鬼。小龍女沈默接受趙敏的好意。
小龍女舒緩過來，二人又再次研究全真教的武功。
“龍姐姐，你先前說師公和祖師婆一同練玉女心經，師婆又和龍姐姐你一同鉆研全真派武功。既然如此為何不跳過第二步？”趙敏聽小龍女講時就有了這一層疑惑，她問道。
“玉女心經分外功和內功，理應循環漸進。那時祖師婆創造出玉女心經已是心力交瘁，等不得我師父學全，因此我師父才略過第二步。”
“原來如此。”
那林朝英前輩武學造詣可謂一代武林宗師，本應名揚江湖卻因情傷待在這座活死人墓裏，與王重陽爭高低，二人都舍不得一身傲氣，落得遺憾結局。
趙敏也是知曉了活死人墓的前塵往事，前人的恩怨也不應該由後人承擔。
“龍姐姐，祖師婆嘔心瀝血才創得此等絕學，若是祖師婆在世定是要找王重陽再比一次。我們若是不學，怎麽有臉面對祖師婆在天之靈？”
“嗯。作為古墓派的弟子，自然要將這份心血傳承下去。”小龍女讚同道，“我們心裏曉得祖師婆勝過就罷，練成後莫要去招惹全真教。”
“那我這就去找那群道士要口訣。”趙敏主動請纓，道。
“早去早回。”
趙敏現在的武功應付那些低等弟子綽綽有餘，就算遇到難纏的對手大可引到墓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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